“欢迎来到古曼达拉,”酋长站在申定国面前,把手平稳地放在他的肩上,“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明确目的,但我看到了你的诚意。”
申定国转过身,同酋长一齐在洞口往外眺望:“相信我,古曼达拉会因我而改变。”
部落的中心不算是比较大规模的地带,一般都是酋长的住所或是其他简陋搭建的重要人员的房屋,还有一些防御建筑,当然也只有一些对付野兽的陷阱或是古曼达拉勇士看守的小帐篷。而在部落中心后方地块有一片较大的由古曼达拉平民居住的地方,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落,虽说是比较落后的种族,但他们所居住的小村落却有着能满足许多生存条件的设施。各自都干着各自的事情,互相都还在谈笑风生,不管是聊聊上午捕获的猎物,还是邻里间漂亮的姑娘。站在部落中心的一座不高的小山峰上,脚踏着岩石,俯瞰整个村落,自己好像已不再身处古曼达拉,而是回到几千年前,人类的起源。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任何斗争似得,整个村落只有欢笑,脸上洋溢着满足。他们享受着这大自然的一切,谁都不会想过大洋彼岸有着许许多多更加先进的事物,这便是幸福。
申定国行走在村落中泥泞的小路上,感觉像是城市领导下乡巡察一般,周围的古曼达拉村民都好奇地看着这位奇装异服的不速之客,不过更多的还是以欢笑相迎。他一路往村庄的深处走着,迎接着周围村民送来的见面礼,像是一些野花野果什么的,最后还收到了一盘一半被树叶包裹住的烤肉,不过表面上有些腐烂的痕迹。
有几个小孩在巷间路边追逐着,互相拿着树枝和小石子在嬉戏打闹,欢笑声盖过了双脚踩过泥潭的“啪叽”声。申定国不禁沉静下来,仿佛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欣赏着此刻身旁的景象,像是时间旅行了一番,以神的视角观赏着过去的美好。
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声,引起申定国的注意。一大片空地上,一层层的人墙围成了一个圈子,里面站着两三个人,大多都是有着健壮肌肉的猛男。据打听,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比赛,像是拳击决斗什么的,但或许没有这么正规,只是一对一的猛男肉搏。不过最后胜出的人将成为古曼达拉第一勇士,整个古曼达拉里战士的最高荣耀。申定国本不感兴趣,但这里实在太过热闹,好像也才刚刚开始,周围的所有群众都渐渐围了过来,便也被慢慢挤了进来。
“第一场!默林对阵苏卡!”有个站的比较高的人,脚下踩着凳子高喊着。
两位身材高大的猛男走进场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现在是第一场对局,不过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看起来身材旗鼓相当的对手,但却有一方能够非常迅速地把对面击倒。
“第二场!默林对阵维奇!”看来是那位叫默林的人赢了。经过仔细观察,这个名字叫默林的人似乎不常于其他莽夫,近身肉搏起来好像很有技巧,能够非常容易找到对方的弱点从而瞬间攻破防线,身法极其灵敏,这也渐渐引起了申定国的注意。
现场除了浪潮般的呼喊声,如同钢铁碰撞的打斗声持续不断。
“第三场!特伽对阵旗寺!”刚刚获得第二场胜利的默林坐在战斗场地边缘的木桩上,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经过两场激烈的决斗后,却很少看见有伤疤或是血迹什么的,可能前几场都没有任何看点吧。好吧说实在点,这种比赛完全没有任何看点。
“第五场!特伽对阵阿布拉!”像是一瞬之间,整个场地的呼喊声提高了数百倍,原本想找机会退场的申定国却又停止了步伐。
一位身材完全不如之前所有猛男的男子走进了战斗场地,这种一看就觉得会被肌肉男碾压的选手,脸上却挂着一丝不屑。很快,申定国发现这个比赛出现了转机,开始变得不简单。那个踩在凳子上喊话的人身后还有稍微高一些的看台,不过一直都没有人坐上去。直到现在,酋长慢慢悠悠地坐了上去,欣慰地看着那个叫阿布拉的瘦弱男子。向身旁的群众打听后才知道,那位叫阿布拉的男子是酋长的儿子。
阿布拉以非常敏捷的身法在特伽周围跑动,这或许就是他唯一的优势了吧。可以轻易的发现,特伽的攻势非常猛烈,感觉每一击都能把阿布拉一拳打飞出场地,但后者身法的敏捷不容小视。突然掌握住时机,阿布拉从特伽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身体,双手在他的背部不停地摩擦!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行为,本以为是无情的嘲讽,但结果出乎意料。
这位叫特伽的猛男好像突然丧失了所有力气,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正强制支撑着身体。但不料阿布拉的最后一击,特伽跪倒在地。
“第十场!最后一战!默林对阵阿布拉!”经过几场激烈的对决,默林和阿布拉在整场比赛的最后一场碰面了。默林一直都是以稳健的步伐和无人能破解的攻势非常轻松地获取胜利。但阿布拉却都以第五场比赛的伎俩,最后都打败了那些身强体壮皮糙肉厚的钢铁猛男。申定国不禁皱起眉头。
像是重复的对局,一向稳健的默林采取保守的进攻方式,捉摸着对方的弱点,而阿布拉也依旧绕着默林转悠,像是找机会从背后突袭。经过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互相都不能成功地占得先机。
时机终于到来。阿布拉一个猛窜移动到默林身后,又是同样的招式,后者变得全身乏力!就在那一刹那,申定国看清楚了那一幕。阿布拉的手掌上似乎涂抹了一层非常难以发现的东西,在赤褐色的皮肤上十分不显眼。像是一种浅绿色的不明草药?应该是野外采集的一种可以瞬间麻痹神经肌肉的药物。坐在上面的酋长的笑容十分灿烂,好像根本不是在看比赛,而是在看表演,结果对他而言似乎已成定局。申定国又皱紧了眉头。
不出意料,古曼达拉酋长的儿子,也就是阿布拉王子,获得了整场比赛的胜利,赢得了古曼达拉第一勇士的称号。默林虚弱地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没有睁开双眼,面对着金黄色的天空。
夜色的降临,宣告着阿布拉的胜利,赢得了荣耀,迎来了晚餐最为丰盛的一天。
申定国并没有随着海浪般的群众去庆祝胜利,而是在背后跟着默林来到了他的小屋子里。
“你知道自己不能赢得比赛。”申定国站在门口,看着前面正要做下的默林。
默林坐在椅子上,像是放空了一切,靠着靠背,只是笑了笑。
“意义何在?”申定国靠在门上,双手抱胸。
“我努力了,”默林叹了一口气,把双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神情恍惚地正视前方,“很多天,我只知道,很多天。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胜利离我这么近,就在眼前!可是你猜我遇到了谁?酋长的儿子!这根本不是比赛,没有什么胜利,没有什么荣耀,只有哗众取宠!我可以用汗水换来胜利,换来荣耀,却被一个作弊的卑鄙小人侮辱。”
“酋长应该知道这件事。”申定国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默林,萌生了同情之心。
“知道?呵!他组织的!他的儿子,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只是因为他爸是酋长,这些对我们而言需要用汗水需要用时间需要用很多很多宝贵的东西换来的荣耀,阿布拉唾手可得。”默林抬起头,脸上只有无奈,“可能我们这些人天生不能和他们比吧。”
申定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心情忧郁的默林,他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转身离去。
来到酋长安排的住所,申定国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深邃的天空,沉思着。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他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算是了解了古曼达拉的现状,也只不过是大陆上年代久远的小村庄,没有什么特别的,突然想起默林那件事。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惨白的月光给了申定国太多太多的思绪,他想起远在彼岸的卡贝兹,想起可笑的探险者协会,想起古曼达拉勇士之间的正义斗争,想起上午时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甚至要忘了自己到来的目的,等待着那个时机。若是没有错,那一刻就要发生了。改变一切的时刻。
申定国欣赏着美丽的天空,虽然很漆黑,但却很诱人。想象着这块幕布后有着怎样令人兴奋的未知事物,那些无限遥远的星星,那些突破常规的事物,这些都是申定国所着迷的。睡意越来越浓,申定国看到漆黑一片的天空中渐渐闪现出一个光点,这个光点好像还在缓慢地移动着。或许云朵终于散去,可以看见星星了吧。但这个光点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能发现它在不断地变大......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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